&esp;&esp;林霜接到贺宁的电话。

&esp;&esp;半个小时后她提着塑料袋回到小区，在门口处长椅上看见贺宁，她走过去喊了一声。

&esp;&esp;”贺宁——“

&esp;&esp;短发女人看向她赶紧拉着她坐在一旁，她提起放在地上的金属笼子：“我把它给你带来了。”

&esp;&esp;“大黄”她惊讶地双手接过把笼子打开，小黄狗钻出来叫了两声，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后就乖乖窝在她怀里。

&esp;&esp;她之前在学校住的时候经常去喂它。

&esp;&esp;这段时间太多事情压得她没有多余时间，它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软毛又变得粗糙。

&esp;&esp;林霜突然注意到贺宁半袖上移手臂上有伤痕，她神情一下变得严肃，

&esp;&esp;“你……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？”

&esp;&esp;贺宁套上了卫衣外套。

&esp;&esp;“之前搬东西不小心伤到的，”她摇了下头似乎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，“我没事倒是你……”

&esp;&esp;“屋子里那个男人是谁？”

&esp;&esp;半个小时前她在林霜家门口和男人对视了长达一分钟，和她二哥给人的感觉一模一样。

&esp;&esp;她不知道林霜怎么招惹上这种人的。

&esp;&esp;“你们是怎么认识的？”

&esp;&esp;“轰隆——！”

&esp;&esp;昏黄的天上有白光瞬间闪过，紧接着又连续响了一声闷雷，女人颤抖地声音夹杂在雷声和闪电之中……白光晃得贺宁虚眯了一下眼。

&esp;&esp;再睁开眼她看见了女人眼里的泪光。

&esp;&esp;“我到底该怎么办……”林霜哽咽地看向她，“我真的好恨他恨不得亲手杀了他

&esp;&esp;大黄似乎察觉到她的不安，伸出舌头安抚地舔了舔她的指尖。

&esp;&esp;她蜷缩在长椅上，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说给贺宁听：“可是我不能…”

&esp;&esp;就像那个墨镜男人说的那样，她现在已经是个十九岁的大人，也许再等几个月后她就可以和父亲待在一起生活了。

&esp;&esp;贺宁心疼地把林霜拥入怀里，她温柔地拍打着她瘦削的脊背，“小霜，错的不是你”

&esp;&esp;像她们这类人本来就与那群金字塔顶端的人不同，骨子里肮脏劣根性根本无法抹除。

&esp;&esp;但凡稍不注意就会摔得粉身碎骨。

&esp;&esp;她搂着林霜缓缓开口道：“……我妈当年是个十八线的小模特，是我爸那么多情人中的一个，因为她长得像我爸白月光年轻时候……”

&esp;&esp;贺宁转头问她，“你知道方菲么？”

&esp;&esp;林霜忍住眼泪对她摇了下头。

&esp;&esp;“……是在法国定居的一个画家，”她似乎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般语气平静，“我妈那时候也算是我爸情人当中最受宠的一个。”

&esp;&esp;“她后来背着我爸偷偷怀上了我，那个时候梁靖寅才刚满周岁没多久……”

&esp;&esp;昏黄的天色逐渐暗下来，路灯的光映在贺宁的脸上，她脸上神色黯淡下来——

&esp;&esp;“她怕被我爸发现揣上所有积蓄，跑去南方一个特别偏僻的地方生下了我，”贺宁又停顿片刻，“我的童年乃至整个青春期都在那里长大，那个地方是远近闻名的贫困县，冬天冻僵麻雀会坠落在窗台上，等到下课后又被学生一脚踢开——”

&esp;&esp;“他们都说我是婊子的女儿”贺宁轻轻抚上大黄的背脊，“……其实他们说得也没错，但那个时候我就是恨他们”

&esp;&esp;“在这样的穷乡僻壤家里没有个男人，孤儿寡母真就是人尽可欺，从我小学三年级一直到初三，学校里的人都以折腾我为趣。”

&esp;&esp;贺宁点了一根烟，火光停在她的指尖。

&esp;&esp;“在我最绝望的时候”林霜察觉到贺宁情绪波动，“县里来了新来的语文老师，她在厕所救下我还罚了那些霸凌我的人。”

&esp;&esp;贺宁握住林霜的肩膀有些激动，“你知道么？她比我母亲对我还要好从来没有人会这样对我，最后我爱上了她——”

&esp;&esp;“从来没有人来教我该怎样去爱一个人，”

&esp;&esp;“我妈在我十六岁那年在县里染上重病，她临死前都还幻想着她最爱的男人会看见